农民和工人阶级

（1913年5月30日〔6月12日〕）

　　在民粹派的报纸和杂志上，我们经常遇到这样的说法：工人和“劳动”农民是一个阶级。

　　在一切现代国家中，占统治地位的是比较发达的资本主义生产，也就是资本主宰市场，把劳动群众变成雇佣工人，凡是了解这一点的人都很清楚，认为工人和“劳动”农民是一个阶级的看法是完全不对的。所谓“劳动”农民实际上就是小业主或小资产者，他们差不多总是要么被雇用去为别人做工，要么自己雇用工人。“劳动”农民作为小业主，在政治上也是动摇于业主和工人之间、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

　　农业中雇佣劳动的统计材料，是“劳动”农民具有这种业主本性或资产阶级本性的最明显的证明之一。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包括民粹派）通常总是颂扬农业中的小生产富有“生命力”，把这种小生产理解为不利用雇佣劳动的经营。而关于农民利用雇佣劳动的确切材料，他们是不大喜欢的！

　　现在让我们来看一看最新的农业调查即1902年奥地利的农业调查和1907年德国的农业调查关于这个问题所收集的材料。

　　国家愈发达，农业中使用雇佣劳动就愈多。在德国1500万农业工人中有450万是雇佣工人，即占30％；在奥地利900万农业工人中有125万是雇佣工人，即差不多占14％。但就是在奥地利，如果我们看看通常被算作农民农户（或“劳动”农户）即那些拥有2到20公顷（1公顷等于9/10俄亩）土地的农户，那么我们就会看到雇佣劳动是相当发达的。拥有5到10公顷土地的农户有383000个；其中126000个有雇工。拥有10到20公顷土地的农户有242000个，其中142000个（即将近3/5）有雇工。

　　可见，小农（“劳动”）农业剥削着数十万雇佣工人。农户愈大，则除了有较多的本户劳力之外，雇佣工人的人数也愈多。例如，在德国每10个农户中使用工人的情况如下：

　　农户类别　　　　　　　本户劳力　　　 雇佣工人　　　　　共计
　　拥有2—5公顷土地者　　　 25　　　　　　4　　　　　　　　 29
　　拥有5—10公顷土地者　　　31　　　　　　7　　　　　　　　 38
　　拥有10—20公顷土地者　　 34　　　　　 17　　　　　　　　 51

　　比较富裕的农民，拥有更多的土地和更多“自己的”家庭劳力，此外还雇用更多的雇工。

　　在完全依赖市场的资本主义社会中，农业中大量的小生产（农民的生产）不大量使用雇佣劳动是不可能的。“劳动”农民这个甜蜜的字眼不过是把这种对雇佣劳动的剥削掩盖起来借以欺骗工人而已。

　　在奥地利，近150万个农户（拥有2到20公顷土地者）雇用着50万雇佣工人。在德国，200万个农户雇用着150多万雇佣工人。

　　而比较小的业主呢？他们自己就被雇用！他们是有小块土地的雇佣工人。例如：在德国，拥有不足2公顷土地的农户约有330万个（3378509个），其中独立的农民不到50万人（474915人），而雇佣工人则将近200万人）1822792人）！！

　　由此可见，小农在现代社会中的地位本身必然把他们变成小资产者。他们永远在雇佣工人和资本家之间摇来摆去。多数农民贫困破产而变为无产者，少数农民则力求赶上资本家，支持农村居民群众对资本家的依附关系。所以，在一切资本主义国家中，大多数农民直到现在仍然置身于工人的社会主义运动之外，而参加各种反动的和资产阶级的党派。只有进行彻底的阶级斗争的雇佣工人的独立组织，才能使农民从资产阶级的影响下挣脱出来，并且对他们说明小生产者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所处的境况是毫无出路的。

　　在对资本主义的关系上，俄国农民的境况和我们在奥地利、德国等国看到的完全相同。我们的“特点”就是我们落后：农民面对的还不是资本主义的大土地占有者，而是作为俄国经济和政治落后的主要支柱的农奴制的大土地占有者。

载于1913年6月11日《真理报》第132号

译自《列宁全集》俄文第5版第23卷第233—235页